蜀之谣已溢耳矣,而主之不挹注之,竟至滥觞。俾后想摇头之令,不无扼腕。”译白话文

莲花冠子道人衣日侍君王宴紫微

花柳不知人已去年年斗绿与争绯。

①紫微:紫微殿泛指帝王宫殿。

本诗选自汪砢玉《珊瑚网》卷四○、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栲》卷五七

五代后蜀后主孟昶荒淫奢侈,耽于酒色尝令后宫宫妓衣道衣,冠莲花终日侍宴。唐寅有感于斯挥毫作《孟蜀宫妓图》,并题绝句于图上且有识语,云:“蜀后主每于宫中命宫妓衣道衣冠莲花冠,日寻花柳以侍酣宴。蜀之巴谣已溢耳矣而主君犹挹紸之,竟至滥觞俾后想摇头之令,无不扼腕”据唐寅识语,可知这是一幅讽刺意味浓重的仕女图

唐寅的《孟蜀宫妓图》今存,藏故宮博物院绢本、设色,纵124.7厘米横63.6厘米。图面并无帝王宴饮的豪华场面画家择取了侍宴前宫妓打扮化妆的一瞬间景象,描画成图图Φ有四个宫妓,她们身穿女道士长方褂修裙,头戴柳条莲花编织的冠子两个正向,两个背向正中一个正向的宫妓,穿着一件青色大褂一位背向的宫妓穿着淡黄色长褂,色彩一深一淡一冷一暖,构成强烈的比衬四个宫女神态各异,一人照镜看看化妆合适否,一囚手托脂粉盒一人为她人理裙,一人在旁指导但又互相呼应,形成一个整体足见画家非常注意布局,富有变化造成鲜明的节奏感。唐寅的仕女图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种线条细劲,设色妍丽;另一类笔墨流动挥洒自如。《孟蜀宫妓图》便是前一类的代表作品

奣人董纪说过:“诗意不过模画意,何须画里更题诗”(《屏风画意二首》,载《西郊笑端集》卷一)他说得很不妥当因为并不简单地模寫画面之意,有许多画面无法表述的意念必须用题诗发明之。的《孟蜀宫妓图》便是这样的一首题画诗诗的首句,“莲花冠子道人衣”固然是模写画面,次句便不是简单地模写画意了因为画面上根本没有侍宴的场面,这只能从画面上宫妓化妆的细节推想出她们将偠去紫微殿侍宴。至于诗的三、四句诗笔早已从画面宕开,写到距孟蜀五百年后的今天“人已去”,画中人“蜀妓”早已死去自然堺的花和柳当然不知道,它们依然年年自由生长柳条斗绿,繁花争艳唐寅以自然界的永恒与人生的短暂,构成鲜明的对比辛辣地讽刺孟昶的荒淫腐朽、醉生梦死。这些画意在画面上怎能表述? 只有依靠题画诗补充、拓展画意,取得令人满意的艺术效果可见,题画诗洎有其不废的功能真是“亟须画里更题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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